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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水龙经》序(一)

大鸿氏所传地理之书,惟《归厚录》最着,世多有之。

此《水龙经》五卷,绝无见者。

不知向时入玉峰席氏质库,其人得重价以去,遂置不取。

逮质库易主,杂乱字纸中,余发覆得之,识为秘本,常皮行笈卜兆,相居颇得其用。

念世止有此本,恐遂沦失,且原书多有颠倒错互,及脱句讹字,并妄添作书姓名杨筠松、刘伯温之类。

因概加厘正,重录一过,而以原书仍归清河氏。

尝出以示云间为水龙家言者,如张式之,王理光辈,咸诧叹为仅见,各钞录以去。

亦可知其书之足贵重已矣。

余考山龙水龙,从古各判在《诗》。

《公刘》之篇“涉则在{山献},乃陟南冈”,则视山龙之法也;“观其流泉,芮鞫之即”,则视水龙之法也。

而定之方中,亦以升墟降观对举,则知混合为一者,乃后人浅说而非古法,安得以是为大鸿之创见也乎?独是古法既莫传,而历史艺文志咸以其术为形家者言何居,岂非度

地之法,全在辨形。

山之形,尚烦登涉眺望,复岭重冈,难于移远即近。

若水之形,显呈地上,溯沿回游,百里一览,乃犹有以斜为正,以锐为围,误世戕人者不鲜。

然则据书论境,要归无用,惟夙具神解,兼殚苦功,乃能升堂入奥。

此大鸿于书中数以神而明之,知所变通为言欤?又书中极重三元九宫,而天元心法,余求之数十年,迄无善本,知大鸿之学,所不传者政多矣。

大鸿与云间陈、夏诸名士游最善,于书无所不窥,孤虚、遁甲、占阵、候气,下至翘关、击刺,皆精究之,又能隐形飞遁。

故世言玉笥先生起绍兴时,必欲与共事,邀致之,固密室。

一夕失所在,健骑四出迹之,无有也。

意其为知几审微、远举绝尘之士。

而余见玉峰卧龙山人葛芝《送大鸿北游叙》有曰:“蒋子志士也。

是役也,宁饥寒之是驱,不虞之是惧,盖将涉淮泅,历邹鲁,倘徉于渔阳上谷之间。”夫淮泗,韩侯之所游钓、文成所从受书地也;邹鲁之国,孔宫之钟鼓无恙、阙里之揪根犹存也;’渔阳上谷,耿宾、吴汉中兴勋业所由起也。

蒋之驱车其间,慨然必有所得矣。

葛君之言如是,则又似怀材欲试、有投石横草之思者。

将其人固多奇,着书立言特其余事,而为形家之学,又其余之余乎?并志之以俟考云。

丁亥鹤市迓亭程穆衡识。

《水龙经》序(二)

自鸿蒙开辟以来,山水为乾坤二大神器,并雄于天地之间。

一阴一阳,一刚一柔,一流一峙,如天覆地载,日旦月暮,各司一职。

后世地理家罔识厥旨,第知山之为龙,而不知水之为龙。

即有高谈水法者,亦唯以山为体,以水为用,至比之兵之听将,妇之顺夫。

于是山之名独尊,而水之权少细,遂使平阳水地,皆弃置水龙之真机,而附会山龙之妄说,举世茫茫,有如聋馈,此非杨曾以来未晰此义也?古人不云乎,“行到平阳莫问龙,只看水绕是真龙”;又云“平阳大地无龙虎,漭漭归何处?东西只取水为龙,扦着出三公”,其言之晓畅条达,隐隐在人耳目问,人自不之察耳。

至其裁制格法实鲜,专书发挥未备,卒使学者面墙,无径可入。

是岂以山之结构有定,水之运动无穷,人苟知水龙作法,将大地山河随所指顾,不难握神机而参造化,故引而不发,为造物借此秘奥欤?夫高高在上,哀此下民,亦欲使千古不传之蕴,宣露一时。

苟知而不以告人,为不仁;告而不以实,为不信,予不揣固陋,欲为后此通人彦士执留前驱,因无极之传,发抒要妙,尽泄杨公之诀,俾荡然大辟。

以山龙属之高山,以水龙属之平壤,二法判然而不相合。

不惮大声疾呼,以正告天下有识之士,间以信之,从来迷谬,于焉洞豁。

予虽自喜其阐明之非偶,而且恐恐焉惧冒阴阳之愆,又何敢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也?

方予初传水龙之法,求之古今文献,茫无显据。

乃得幕讲禅师《玉镜经》《千里眼》诸书,于入穴元机始有符契。

未几,又得《水龙经》若干篇,乃叹平阳龙法未尝无书,但先贤珍重,不肯漫泄于世尔。

因无刊本,间有字句之讹,用加校嫩这次,编成五卷。

一卷明行龙结穴大体支干相乘之法,二卷述水龙上应天星诸格;三卷指水龙托物比类之象,四卷明五星正支穴体吉凶大要,五卷义同四卷而纵横言之。

一、三、四卷得之吴天柱先生,二卷得之查浦故宦家,五卷觅之吾郡,最后待。

作者姓名,或有或无。

其言各擅精义,互见得失。

合而观之,水龙轨度无逾此矣。

学者以此为体,而更以三元九宫易卦乘气为用。

譬之大匠,水龙者{木便}楠杞梓,而三元九宫则方圆绳墨也:譬之丹家;水龙者鼎器药物,而三元九宫则精莹火候也。

名材不搜,公输无所施其巧;铅汞不备,伯阳无以运其神。

故天元心法,诚为到矣,而是书又曷可少乎?经之为名,不可漫加,兹故因而不革,实可藏之匮石室,与青囊狐首并垂不朽、,后之学者,苟非有过火之福,天牖其衷;示获见此书也。

希世之宝,唯有德者当之。

尚其知敬也欤?尚其知惧也欤?

杜陵蒋平阶大鸿氏题于丹阳之水精庵

《水龙经》总论

此卷专明水龙支干之理。

盖以通行大水为行龙,而谓之干;以沟渠小水为割界,而谓之支;穴法取支不取干,犹之高山起伏、重岩叠嶂之中,反无真结,而老龙发出嫩枝,始有结构也。

篇中主意,尝以干龙绕抱,取气形局形;以支龙正合交会,取内气孕育;其于水龙之理论之,特为美备。

盖大江大河虽有弯抱,其气旷渺;与墓宅不亲,断难下手。

须于其旁另有支水作元辰,绕抱成胎,则七气内生,并大水之气脉,皆收揽而无余,斯为大地。

予观旧家名冢;支川小于,首尾通流,其形曲折干转,但得龙腹穴全,虽无内堂界水,亦得大发。

其小支尽处,或一水单缠,或双流界抱,深藏婉丽,统秀钟灵。

世家大族,所在都有,不必尽论外局,其福力已不可限量。

故此书不可尽拘。

然小干无支,其局虽大,必须久而后应,终难骤发。

支龙无干,其效虽捷,而气尽易衰,不能绵远。

究不若支干相扶之地,可希旦夕之功,而亦可期代兴之泽也。

然则,此书之义,其可废而不察钦?至所重在特朝之水,迎秀立穴。

此虽正论,然必欲其迎秀入朝,犹是一偏之论。

盖水龙妙用,只在流神曲秀生动,化机自呈。

前后左右,无往不宜,顺逆去来,随方协应。

以予所见,凡以坐向首尾,为驾驶有权,或左或右,皆未免偏于公位耳。

若湖荡龙法,则此书皆取众水环聚,盖即仿山龙因式眠倒星辰之说也。

果如此图局法,固妙,但予遍观吴楚之地三江五湖巨浸多矣,求合此等因式;百无一遇;亦在通其说以会其意尔。

必按图索骤,毋乃太愚乎?

要之;湖荡之派,亦当深明支干。

盖大荡即名大干,必须于旁又求支水立穴,然后发福可期。

若只取大荡,阳宅尚有归收,阴墓必难乘按。

其借外砂包护,亦即支干之法而变用之者也。

至于水龙作用,全在八卦三元,江河湖荡,其归一也;不精此义,纵得合格大地,未免求福,而反受其祸,此又乾坤之秘要,圣哲之心传,而非作书者所能知也一。

此书作者;不著姓名,大约近代人手笔。

其每篇立论,未免尚存流俗之见;予以文干定说,为水龙第一义,故节取其图,列之首卷。

若一一泥乎其说,则于真实际分;反致河汉。

是贵学者之善绎此书耳。

大鸿氏笔记。

气机妙运论

太始惟一气耳。

究其所先,莫先于水。

水中滓浊,积而成土。

水土震荡,水落土出,山川以成。

是以山有耸翠之观,而水遂有波浪之势。

《经》云:“气;者,水之母;水者,气之子,气行则水随,水止则气畜。子母同情,水气相逐,犹影之随形也。”

夫气一也,溢于地外而有迹者为水,行于地中而无形者为气。

水其表也。

气其里也,内外同流,表里同运,此造化自然之妙用。

故欲知地气之趋东趋西,即水之或来或去,可以得其概矣。

故观气机之运者,必观诸水。

川上之叹;宣圣所以见道于逝者乎?然行龙必有水辅,止龙必有水界,行龙气者唯在于水,故察其水之自来,即以知龙气发源之始。

止龙气者亦在乎水,故察其水所交会,即以知龙气融结之处。

《经》云:“界水则止。”

又曰:“外气横行,内气止生。”

旨哉斯言欤!

夫天地之气,阴与阳而已。

《易》曰:“一阴一阳之谓道。”

又曰“阴阳互藏其宅,动静互为其根;阴阳相擅,万物化醇。”

郭子有云:“独阳不生,独阴不成。”

阴阳合德,而生成之功备。

故山脉之峙,水脉之流,各有阴阳。

水者阳也,山者阴也,二者交互,不可须臾离也。

地脉之行,藉水以导之;地脉之止,藉水以凝之。

既能导其行,又有凝其止者,何也?盖外气既与内气复合,二气相荡而成物,犹夫妇交媾而有生育之功也。

阳为雄,阴为雌,阳以畜阴,阴以含阳,即雌雄相会,牝牡相媾之情也;故曰:阴阳相见,福禄永贞;冲阳和阴,万物化生。

此天地自然之化机也。

合而言之,混沌之体,即万物统体一太极之妙用;分而言之,随物之物,又万物各具一太极之元奥也。

知太极之理,则可以悟化机之妙;知化机之妙,则可以语形象之学矣。

自然水法歌

水法最多难尽述,略举大纲释迷惑。

世传封例千数家,彼吉此凶行不得。

自然水法君须记,无非屈曲有情意。

来不欲冲去不直,横不欲反斜不急。

横须绕抱及弯环,来则之元去屈曲。

澄清(氵亭)畜甚为佳,倾泻急流何有益?

八字分开男女淫,川流三派业将倾。

急泻急流财不聚,直来直去损人丁。

左射长男必遭殃,右射幼子受灾伤。

若还水从中心射,中房之子命难长。

扫却罗城子息少,冲心射胁孤兼寡。

反跳人离及退财,卷帘填房与人赘。

澄清出人多俊秀,污浊生子多愚钝。

大江汪洋万顷田,暗扶爵禄食五鼎。

池湖凝聚卿相职,汪洋水朝贵无敌。

飘飘斜出是桃花,男女荒淫总破家。

生人出入好游荡,终朝吹唱逞奢华。

屈曲流来秀水朝,定然金榜有名标。

水如流去无妨碍,财丰亦主官高达。

水法不拘去与来,总须屈曲去仍回。

三回五转来顾穴,悠悠眷恋不忍别。

何用九星并八卦,生旺死绝皆虚说。

述此一篇真口诀,读者胸中须透彻。

莫惑时人封例言,祸福有无当自别。